12月21日,冬至,四川威远大街小巷的260余家羊肉汤店比往日更加热闹。临街厨房的两口生铁鼎锅炖着羊骨,乳白汤汁冒着热气。案板上羊肉羊杂分门别类码得整齐,食客按需点餐,满城鲜香扑鼻。

李泓宇家的羊肉汤店生意同样火爆,不算堂食,县城内的外卖就有190斤预订,网上第三方平台还有近百个来自广东、陕西等外省的订单。95后的李泓宇是“威远羊肉汤传统制作技艺”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传承人,他的父亲李德友、爷爷李栋梁都是远近闻名的羊肉汤大厨,这碗羊肉汤背后是三代人的匠心坚守。

54岁的李德友站在灶台前,穿着皮衣,戴着黑框眼镜,手持长柄汤勺,在生铁鼎锅里搅动着,从容而老道。说起家族做羊肉汤的渊源,李德友把儿子李泓宇推到了前面。20世纪80年代,李德友的父亲李栋梁做牲畜贩卖生意,收购老百姓家的牲畜卖到城里。那时一只30斤的活羊,羊皮就能卖四五块钱,而新鲜羊肉价格低廉且不好卖。李栋梁只好将卖不出去的羊肉拿回家煮汤,发现味道不错,便萌生了摆摊卖羊肉汤的念头。他当即在威远县城支起了小摊,一个蜂窝煤灶、一口铁锅、一篮碗筷,这套简易的家当撑起了李家羊肉汤的第一个摊位。一碗羊肉汤才卖几分钱,也不用秤称,全凭手抓着下料。谁也没想到,这不起眼的小摊生意出奇地好,往往半天工夫,一锅汤就卖光了。

见生意火爆,1983年,李栋梁开起了羊肉汤店,也是当时威远县城最早的一批私营羊肉汤店。从那时起,李德友便跟着父亲学做羊肉汤。家里兄弟八人分工明确,有人守着灶台熬汤,有人负责下乡收羊,还有人专职宰杀处理,一家人的营生都围绕着这碗汤。早年没有冰箱,店里的羊肉汤都是当天现熬现卖。每天凌晨两点,店铺的灯火就亮了起来,等着清晨赶集的村民喝上第一口热气腾腾的羊肉汤。顾客一拨接一拨,5分钱、8分钱一碗的羊肉汤,一天要卖几百碗。通常卖到中午一两点就卖完关店,下午便难得清闲一阵。


